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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月上中旬,《前进报》记者王任飞以普通士兵的身份跟随某团深入林海雪原参训5昼夜,相继采写了7篇参训稿件。在参训的过程中,既检验了作风,又锤炼了文风,可谓感悟颇深、收获良多。
走基层,融入官兵才有意义。在“走转改”活动中,不是作为旁观者,而是其中一员,与官兵真正实现“五同”,才能真切地感到基层训练的辛苦和基层官兵的可爱。
转作风,真心参与才能转得深入。深入是获得新闻的第一道工序,唯有身入,方能深入。作为一名军事记者,坐在办公室里是写不出新闻的,只有深入火热的训练第一线,做到心中真有兵,才能笔下有兵情。
改文风,新闻因真实而美丽。真实的新闻最感人。走基层,最累的不是双脚,而是大脑。只有勤于思考、善于思考,文章才能有思想深度。
这里我们选登3篇稿件,让我们随他一起走进林海雪原。
不摔跟头练不成“雪上飞”
■《前进报》记者 王任飞
《前进报》2月24日
为真正体验部队训练,2月10日11时40分,我换上冬季作战迷彩服,佩戴上士军衔,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,来到了某团冬季训练驻地——素有“中国雪乡”之称的双峰雪场。这里山高、林密、雪大。白天,零下20多摄氏度;夜间,零下30多摄氏度。
下午,初到三营滑雪训练场,我就吃了个“下马威”。见我是“上士”,几名战士便要拉我试试。我不甘示弱,迎着刺骨的寒风说:“试试就试试,我这个老兵还怕这个?!”说着,一名战士拿过来一套滑雪板。我脱掉迷彩大头鞋,当双脚伸进滑雪鞋时,顿感冰凉刺骨,就像有东西咬我的脚。我手持滑雪杖,刚弯腰滑行,却因为向前的力量过大,身体左右摇晃,尽管我东一下西一下用雪杖找着平衡,但还是缺少技巧,一头扎到雪堆里,重重地摔了个跟头。
没有办法,我这个初来乍到的“老士官”,不得不低下头来,拜战士们为师。脸蛋冻得通红的战士宋泽刚嘴里吐着热气开了腔:“在掌握技巧的同时,更要下苦功。我们人人都摔过几十、上百个跟头,不吃苦是练不成‘雪上飞’的。”战士小张抢过话茬说:“3公里武装越野、2公里滑雪急行军、3种连属火器实弹射击,在身背20公斤重的背囊情况下连贯进行这3个动作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这时,杨教导员指着雪山说:“快看,‘飞虎队’下山了。”我抬头看去,身披白斗篷、挎着冲锋枪的5名突击队员如猛虎一般,在运动中取枪、瞄准、射击,每个动作干净利落,个个枪响靶落。战士张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:“老班长,傻眼了吧,这都是咱连官兵的看家本领,你来咱连算是来对了。”
训练间隙,团长项士锋向我介绍,部队自2月7日进入林海雪原,进行了野外宿营、冻土构工、武装越野滑雪、连属武器实弹射击等课目训练,战士们已经跟严寒战斗3天3夜了,你来得有点晚啦!
作为一名军事记者,融入训练场,体验战士们身处昼夜温差极大的冰天雪地训练,我很惭愧:的确应该早点来这里……
夜宿雪洞“品”鼾声
■《前进报》记者 王任飞
《前进报》2月27日
2月10日晚上8点30分,我随同班长王世文、战士衡仁新和杜昌林向宿营地出发。我们在夜色中踏着一尺多厚的积雪,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一片密林中。
“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。”王世文说着打开手电筒。借着光亮,我发现雪堆的一侧有一个洞口,大小正好能钻进一个人,我们4人陆续钻进雪洞。我准备和衣钻进被窝,却被王世文拦住了。他说:“必须脱掉棉衣入睡,否则越睡越冷,容易冻伤。”
大家挤在雪洞里睡觉,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。王世文是山东汉子,休假归队的第二天就参加了冬训。他说:“第一个晚上因为没有经验,雪洞掏得直来直去,冷风一个劲儿往里钻,洞里洞外温度差不多,我们几个都冻成‘团长’了。”
河南籍战士杜昌林年龄最小,刚满19岁,他兴奋地说:“第二天,我们在雪洞前面加上一个小回廊,进洞拐个弯,再把第二个洞口用背囊堵死,冷风吹不进来,这才睡着觉。”
“最难受的是上厕所。”山西籍小伙儿衡仁新来了劲头,“挺到下半夜,我要上‘大厕’,憋得不行了,就钻出雪洞,积雪一尺多厚,一蹲就坐进雪里了,没办法,只得弯着腰上,解个手冻得直哆嗦。来之前,老兵逗我说,去雪乡冬训,你得带个小锤子,以防撒尿时冻成冰棍,这次的经历让我永生难忘。”
为解决夜里上厕所的难题,王世文说,他们晚上不起夜,白天上。但白天也冷呀,咋办?就憋到必上时,力争数3个数上完“大厕”,一脱掉裤子,二处理干净,三迅速提裤子。
“还有难忘的。”杜昌林说,“冬训第一天,连队组织构工伪装,这里冻土层达30多厘米厚,用镐一刨,铁镐头震裂成两半了,用大铁锤砸钢钎,一锤下去,钢钎弯了。”记者好奇地问:“后来呢?”杜昌林笑着说:“虎口发麻,双臂肿了两天,疼了三天……”
讲着讲着,杜昌林先打起了呼噜。紧接着王世文和衡仁新也打起了呼噜。他们的呼噜声有粗有细、有大有小,细细品味,这此起彼伏的鼾声耐人寻味。12点多了,我想睡却睡不着,一是听了他们的故事很兴奋;另一个是雪洞里太冷,只有-7℃,没经历过。
过一会儿,我想上厕所,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。因为,王世文说了,如果洞口一开,洞内的温度就会迅速下降,我怕惊扰了战士们的酣睡。
一路行军一路“缺”
■《前进报》记者 王任飞
《前进报》3月6日
2月11日早饭后,我们接到任务:雪地强行军。出发前,我发现人人都是战斗着装,于是我向团参谋长张起鑫请命,要求战斗着装参加行军。“7公里雪地强行军可不是闹着玩的,这些战斗装具有10多公斤重,我劝你还是轻装上阵吧!”张参谋长说。我心里嘀咕:这能有多难,在我的坚持下,张参谋长同意了。我穿戴整齐,终于“像”一名战士了。
9点整,编队出发。雪乡的雪大是出了名的,这雪好看,人在雪地上走却难了。七连连长孙臣文手指前面说:“前面的尖兵是开路先锋,他们趟的雪最深,有的地方没膝盖,有的地方齐腰深,他们是行军队伍中最累的。”
走出500多米,我浑身冒汗,有些吃力。跟在后面的战士周野告诉我:“你必须踩着前面的脚印走,踩不正,必打滑,不是崴脚,就是摔倒。”
“前方有人扭伤,前出实施抢救!”话音刚落,从后面有人抬着担架冲了上来。前面50米处,一名战士崴脚严重,两名卫生员上前查看后,为其包扎、固定。我自告奋勇当起了担架员,可没抬几米就气喘吁吁,最后连腿都抬不起来了。一旁的担架员只好把我换下,我蹲在地上喘个不停。
此时,行军队伍已经走出了2公里,我身上的战斗装具像灌了铅一样沉重,有心打退堂鼓,但立了军令状,只好咬牙挺着。
突然,前方尖兵排报告:遇冰河拦阻。官兵告诉我,谷底积雪厚达一两米深,冰河就在雪下。
警侦连连长林立强挥动工兵锹开路,他发现冰河上正好有一棵倒下的大树,就小心翼翼通过大树,而后抛出绳索引导官兵通过。我一上大树,身体不停地摇晃,脚滑向冰河,幸亏林连长一把拉住了我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我们随后又遭遇了小股“敌”人袭扰。战斗打响时,我端着枪,隐蔽在密林中,当情况解除后才发现,自己差点成了俘虏,多亏林连长早有安排,我才幸免一劫。
……
到达集结地域后,我脚也肿、腰也酸、背也疼。7公里的雪地强行军,我们共走了4个小时。行军途中,官兵们是一路行军一路歌,而我呢,是体力不支、经验不足,一路行军一路“缺”!我感慨不已:久坐机关,缺的课多啊!